胡民祥
一. 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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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憨大呆坐潛水艇看魚 唯白色教堂出發,巴士直開夠古早時代的一個犯人避難所(Pu'uhonua),這個避難所是在12世紀起的,起在地名叫作Honaunau的所在,伊的全名就叫作Pu'uhonua o Honaunau。避難所提供政治犯及宗教犯的庇護,怹受著追殺,千辛萬苦來夠避難所,保全一條命。犯者可以安心滯落來,等候祭司(kahuna)洗清怹的心靈了後,幾點鐘內或是隔日釋放。 幾百年前,庇護所原本唔是罪犯的避難所。其實,伊是聖地,犯小罪的修身所。即款小罪主要是無意中違反禁忌(kapu)或是律法,禁忌濟甲那牛毛,怹規範夏娃伊意人怎樣拍獵、掠魚、飲食、娛樂及其他種種的生活方式。夏娃伊意人相信違反禁忌,神明一定會受氣,引起海漲、地動、火山爆發或是飢荒。所以,犯著禁忌的型罰足重,一般是死型。 庇護所佫老歲仔人、婦人人及囡仔人避開戰爭傷亡的好所在。古早族群爭土地稱霸做王的時代,戰敗者宓來庇護所,等候戰爭結束,然後歸順戰勝者。這個庇護所的隔壁是皇宮及埕地,包括皇家艋舺落海的港墘。用火山岩石起的高牆隔開皇地及庇護所。一八一九年國王Kamehameha二世廢止禁忌的律法,所以,Pu'uhonua o Honaunau失去伊的作用。阮參觀的庇護所是重新修建的,回復十八世紀的原來模樣。 看過庇護所,巴士趕路轉去貢那市區食中晝。車頂有人傳三千金的相片,傳夠一位婦人人的手中,「敢會使互阮做新婦?」台美人猶有作媒人的習慣,替家己的後生找新娘。這位婦人人講:「阮後生真緣投。」顯然是無女朋友;媽媽本身著急。聽講是按呢:「台美人的查甫囡仔,追查某囡仔的功夫,輸啄鼻仔一大截。」只好用老辦法:老婆仔親身找新婦,看著未嫁的美女,當然無放伊走的理由。姻緣喜事人人有興趣,所以,馬上有現成的媒人婆仔自動報名。 巴士沿著海濱公路走,親家、親姆、媒人婆仔繼續談。即馬是網路時代,怹決定:「互怹馬上通電子批,電子相片相親。」阮第四車的人攏是見證人,歡歡喜喜的見證者。在歡喜的氣氛中,巴士開夠市區,趕落去食中國菜。 初三來夠貢那休閒旅社,看著潛水艇鑽海觀賞游魚的廣告,說明書流線型的潛水艇,五彩的熱帶魚,在繽紛的珊瑚中悠在遊哉,海底美麗的世界吸引真濟同鄉,人人早早就訂位好勢,動作卡慢的人訂無位。遊覽公司應眾人需要,加一個航次。結果三百外名的台灣世台會遊客中,強欲有一百名去爽潛水艇,分三個梯次去鑽海,阮是第三梯次。欲入潛水艇著先在碼頭坐渡船,開夠海中,才轉入潛水艇。黃增桐唯渡船落來,行過阮的等候的隊伍,伊向阮唱著「望春風」的尾仔句: 「月娘笑阮憨大呆,互風騙唔知。」 徛在渡船的碼頭,貢那海灣伴著大島的火山嶺;看向東去,山坪斜斜插上天;看向西去,山坪切入海灣,火山岩的大島在海中的部份,延伸幾十里,一直夠海深1500尺的所在。阮欲去鑽海的所在,是在海灣內,上深才欲鑽一百尺。渡船Kalia開向潛水艇,人人順序入去,長條的艇身有兩排座位。每兩三人共一個觀望鏡,鏡片有三寸厚,三尺直徑,日頭光唯水面射入水中,一百尺的海底日光充足。廣告傳單呈現色彩繽紛的海底,我想是吸引真濟人來坐潛水艇,我看著的色緻並無傳單的五彩十色。水中的色彩起變化,陸上的綠色變草黃,白色轉化作淺紅粉紅。 若是將海水換作空氣,海底的景觀地形可比是陸上,有海底山、谷地、白沙溝。當然陸地無珊瑚,珊瑚寄生在岩漿石頂,阮看著規遍的珊瑚林,是魚歇睏的家厝。在每人座位有一張魚類的插圖,根據這張魚相表,我看著以下的魚類:
Hawaiian Sergeant Orangespine Unicornfish 所有的魚名攏第一次看著,上尾仔是我家己號的,當然,即馬我嘛完全無印象伊的形体。所以,有時猶是需要照相機存照,我未當項項攏靠我的頭殼收存檔案。講是人落海欣賞魚,我看是人落海互魚欣賞。若是純看魚群,無一定著專工坐潛水艇,水族館就可以互你看夠飽。 坐潛水艇落海無一定看有魚,共一隻船,阮這頭看著足濟魚,另外一頭只是闌闌珊珊。每人收費美金七十五,相當貴。難怪黃增桐向阮唱著望春風:笑阮是憨大呆,互風騙唔知。等候坐過,潛水艇公司買一年的派司,一張美金二十五,憑派司可以坐任何夏娃伊意的潛水艇。看來,敲遊客是常事。阮是憨大呆,互潛水艇騙唔知。
2000年2月初八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