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民祥
一. 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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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古戰場外的茂宜島 茂宜島若以Kahului港口作中心,畫一條南北線,拄好畫過島上上窄的叫作「地峽」的所在。東爿島大,西爿島只有東爿的三分一。東及西爿本誠是分開的兩個島,西島年代卡長遠。咱講過,夏娃伊意群島攏是唯大島所出世的,然後向西方移徙。四重溪攏在西爿茂宜島,尖山古戰場屬於屠殺溪(Wailuku)的谷地,設作「尖山谷州立公園」。阮的旅行團只遊西爿島。 唯尖山古戰場落來,來夠平地,大巴士停在「茂宜熱帶農場」的參觀中心,這個農場是在聖溪(Waikapu)地區,有二十五甲之大。有電動拖車載旅客參觀農場,農作物主要是木瓜、芎蕉、旺萊及甘蔗,不而過,甘蔗消失中。中心有農產食品店及餐廳,阮停車買紀念產品爾爾。茂宜島有真濟薑,停車場就有薑的花園,其實所有夏娃伊意群島攏真濟薑。農場中心的停車場佫有大樹叫作Monkey Pod,樹尾開花那像蓮霧花。 甘蔗耕作的勞工歹找,主要靠外籍勞工,親像中國勞工抑是日本勞工。為著省工,時常是甘蔗採收了後,蔗頭留咧,互伊發新芛。按呢,有二款好處。第一是省去新插甘蔗栽,第二是縮短成長期。即款作法叫作二年生。在故鄉台灣,阮兜是作穡人,常常種甘蔗互會社磅去製糖,共款嘛有時採取二年生的好處。 半點鐘外,巴士繼續行程,沿著30號公路向南開,愈開愈離開四重溪谷及尖山古戰場。 路邊看過去,甘蔗遍地;煞落去是旺萊園;佫過去是山坪前的土地,生著矮矮的樹林,可能是用來製紙的樹木。但是,山坪本身土色黃黃、無樹木也無草,看是欠水雨的緣故;因為地形雨無法度在山坪形成。四重溪谷山勢高,有地形雨的致蔭,雨水澎湃。古早夏娃伊意人種芋仔的時代,雨水真夠用。西方人來夠夏娃伊意,開發經濟作物,需要大量的水;雨水煞無夠用,結局牛奶及牛攏送去美國大陸處理,然後牛肉及奶再運轉來夏娃伊意市場,當然另外一個原因是為著避免污染。 南北上窄的所在,分割茂宜島成東及西兩爿,分割線的北部是Kahului港,南部是Maalaea海灣。大巴士順著公路30繼續向南,來夠Maalaea海灣的海墘,車停在「茂宜海洋中心」,是一座夏娃伊意水族館,號稱是世界第六大。逐家參觀水族館,同時,在館裡的餐廳食中晝。 水族館面海風大,親像台灣_春的「落山風」,橫掃地面威力足雄。落車欲行入水族館,忽然,看著一頂草笠仔,貼地,高速飛向我來;緊彎腰,手猛掃,順勢拾起來。徛直時,看著一身花紅洋裝向我撞來,原來是阮的導遊呂瓊瑤,草笠仔是伊的。呂女士是阮第三台車的共同導遊,伊唯法國來,幫忙「安娜房地產公司」初次接旅行團。伊對掣團旅行真有一手,帶阮唱歌講笑話,足有親和力。不而過,伊無夏娃伊意的景觀導遊經驗。就我知的,伊做過法國同鄉會會長,嘛是一九九三年世界台灣同鄉會副會長,是會長林文德的好助手。我一九九三年去維也納參加全歐夏令會及台灣文學研究會年會時,在夏令會見過伊。即綴遊夏娃伊意,伊也講起張義雄的「色區事;sex」故事。孔子公仔講:「食色性也。」導遊的意思大概是:色=性(sex)。 張義雄是油畫家,日日用色(彩)、沐(bak)色;這個色唔是彼個色啦;抑是這個色通彼個色。當時無認真聽,事後記持退色,到底伊是啥款的色區事笑話,我也掠未準啦。不而過,張義雄我知伊的人,因為,第一次見著伊,是在我徛家厝茉里鄉厝內,伊參畫家張萬傳、洪瑞麟及柯文杞來阮兜過暝。一九八五年美術家洪根深教安排四人畫展,在美東夏令會展出,然後,各地巡迴演講,來夠匹茲堡,在阮厝內過暝。張義雄人恬恬仔,替囡仔畫人頭,一張十箍美金,捐互同鄉會,阮兩個查某囝攏互伊畫過。伊人真有情,彼年聖誕節伊特別唯巴黎寄禮物來互阮兩個囡仔。八年後,一九九三年在全歐夏令會佫參伊見面,看著伊天真那囡仔的一面,伊在晚會表演「飯匙槍」蛇的刺激節目,伊手在籠仔內佫摸佫掠,親像掠一尾蛇的姿勢,忽然間,伊正手舉飯匙,倒手舉一枝手槍,大家看著,哈哈大笑。會後,眾人參加我同窗邱上義策劃導遊的中歐旅行團,張義雄及夫人嘛是團員,伊一路有機會就是咧用色沐色,甚至在瑞士的雪峰Matterhorn頂抹色,畫瞬間千變萬化的玉峰雲彩。這就是張義雄的色故事。想未夠,張義雄的色故事唯法國傳夠茂宜島,真正是色流萬里。 印象上深的是海翁(Whale)資料展覽,在遮,了解海翁有千里傳音的本事,互相聯絡。台灣民間信仰有千里眼及順風耳,比起海翁的千里耳,我比較卡相信海翁的本事及順風耳。眼視靠光波,耳聽靠聲波,雖然光速比聲速佫卡神速,但是目珠無看千里的本事,耳聽千里可以相信,海翁就是證明。天頂遠遠的飛行機,可以聽著機聲,但是看未著機影,就是證明。 食過晝,參觀過水族館,四台台灣遊客大巴士佫起程,向海翁村出發。 在十九世紀中葉,茂宜島是世界掠海翁的大本營。當然,海翁即馬是受保護的動物,美國已經禁止掠海翁啦。現在,只留落來一座海翁資料館,設在西半島西爿的Kaanapali海墘海翁村。互人憑吊早年掠海翁的盛況,掠海翁人的海上裝備及生活。資料館起在購物中心,算是吸引遊客消費的好景點,幫贊夏娃伊意的觀光收入。 來去海翁村,前後大約一點鐘爾爾,大巴士那像著掠狂,趕人上車,緊佫上路,去夠一個海墘景點,時間才下午二點半爾爾。眾人喝:怎樣早早著收煞?無欲掣路佫去其他景點。來夠的所在是一個小鎮,專作觀光客生理的商業區。觀光事業界連手設計,將觀光客放牛食草,草埔是現代化的水泥購物中心。唯二點半夠六點食飯,放恁三點半鐘,反正恁無地走,只好踅購物中心,加減恁嘛會買一寡紀念品,飲寡飲料。 好好一個下午,去互觀光界放牛食草;犧牲參觀其他景點的機會;浪費來茂宜島;若是知影安呢,那有必要透早就出門趕飛機。Ana Realty and Travel Services無專業服務的導遊人才,煞連留學生也掠來準拄好;旅客付專業的費用,得著無專業的服務。在遮引發眾人的不滿,導遊夾在中央,受盡責罵,替旅行社受罪。旅行社及遊客是一款商業關係,一個付錢,一個提供服務。既然是帶團遊覽,導遊著愛有專業訓練及知識。以掠海翁博物館作例,六台巴士的導遊,只有一位是有專業知識,伊解說夏娃伊意掠海翁的歷史,其他五位只是便所的花瓶。 台灣人受國民黨的欺壓,反抗起來算是一級勇。對家己人欲抗爭的時,共款足極烈。即擺對安娜旅行社種種的不滿,有寡是劇烈進行:聲喉大,口氣硬;唔是心平氣和地爭取家己的權益。問題是一動氣,有時有理嘛煞互人感覺咱無理;唔知內情的外人一看,煞想講是惡聲的人傷歹! 食過暗頓,巴士載眾人去茂宜海濱旅社(Maui Coast Hotel)過暝,旅社在西島的北爿。今仔日,等於將西島由東、向南、夠西、往北,踅欲有一圈,離機場無外遠。隔早初六緊緊起床,旅社四周圍猶靜靜,椰子樹身腰軂軂,綠地一遍安祥,早早用過早點,趕去初五早時來的Kahului機場,結朿茂宜西島一日遊,飛回荷娜魯魯。 外島旅行結朿。
寫佇茉里鄉(2000-8-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