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在哲蚌寺的學習
原著/Heinrich Harrer
翻譯/陳志全,徐儷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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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年底時,大家在由父親為首的家庭會議中決定我應該在monastery of Drepung繼續完成我的學業。距離Lhasa約五哩的monastery of Drepung是monastery of Kumbum的上級。這個決定才剛作完,為了我到那裡所做的準備就已經開始了。和我一起長途跋涉到Lhasa來的叔叔,為了我到Drepung去收集一些資料回來。他建議我可以在Gomang Dratsang唸書,並在Samlo Khangsten wing的Chupa Og House找到住所,但首先那房子需先經過一翻的檢修。就在工人們忙碌的整理我的房子時,父親和來自Samlo Khangsten的代表們也在商量有關我應該籌措多少kugye的事情。 kugye就是當每一回有新人來到時,他們必需支付給每一位喇嘛的禮金,之後每位喇嘛再以祈福的方式回報。這邊所說的「支付」,是一個蠻正確的用法,因為每一位喇嘛都必須收到禮金當作禮物。由於Drepung是現在Tibet最大的寺廟,所以裡面住了大約一萬個喇嘛,而我要付kugye給其中的八千位。因此這筆kugye再加上其他的支出是一筆很大的財務負擔。最後我們決定付給每一位喇嘛一個gormo,除此之外,我還需要負擔祈福巾、油燈、以及在Drepung安定後需舉辦的歡迎會的所有費用。 在由宮廷星象學家挑選的一個好日子裡,我在父母親、姐姐Tsering Droma、弟弟Gyalo Dondrub、以及一群朋友和隨從的陪同下一起動身到Drepung去。就在一個離monastery of Drepung不遠的華麗帳篷內,Drepung Lachi (寺院的首席住持) 、及來自Gomang Dratsang和Samlo Khangtsen的代表都在那裡迎接我們。在莊嚴地交換過祈福巾之後,我們一起進入這個以半圓形圍在山腳下的廣大寺院城。這寺廟金色的屋頂在冬天的陽光下閃爍﹔有一大群喇嘛聚集在那裡歡迎我們,但是他們都保持沉默。Monastery of Drepung是以嚴格的戒律聞名,除此之外,在它的音樂中也不包括喇叭及嗩吶。 我被帶到一棟五層樓的房子,我的住處是位於頂樓,那裡有三間房間及一個廚房。房外有一個寬廣的陽台,從陽台我可以看到寺廟的大部分。我也帶著Dondrub Gyantsen和我一起去那裡,隨行的還有我的廚師及一位僕人。現在,和我一起的又多了兩個人﹔一個是由寺廟指派來在第一階段當我顧問的喇嘛Tseten﹔另一位則是來自Mongolian的學者─Ngawang Nyimala,他同時也擔任我在Drepung的老師。 我發現在這裡的每一個東西都比在Kumbum時大,而且在某些事情上,這個寺院的權威也較嚴謹,但在大體上來說沒有太大的差異。Tseten充滿驕傲的跟我說在Drepung與Sera及Ganden組成的“Three Pillars of the Land”中,Drepung共有六位住持及四個dratsangs,但在與Drepung一樣大的Sera卻只有四位住持及三個dratsangs﹔而Ganden更少,只有兩位住持及兩個dratsangs。Drepung dratsangs的名字分別為Loseling、Deyang、Ngagpa、及Gomang,每一個dratsang又分成約二十個 khangtsens。喇嘛該被分配到那一個khangtsens是根據他來自國家的那一個地區來區別。 第二天早上,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從大聚會廳的屋頂響起,叫所有的喇嘛起來作早課,這和在Kumbum時所用的海螺號不同。在這碩大的廳堂,Shengo立刻帶我到我的位子去。從迴廊裡,父親及Gyalo Dondrub看著我在Drepung的Tsogchen第一次出現在大家面前。這迴廊是以圓形圍繞著整個一樓,裡面還有提供讓人坐的跪墊和放有讓客人喝茶的小桌子。之後,他們又陪伴我帶著我的kugye到各間廟寺去發放我貢獻的禮金。到中午時,當我第一次進入Gomang Dratsang,他們又再一次站在迴廊看著我的歡迎會。因為我是Rinpoche又是達賴喇嘛的兄弟,所以我的位子被放在最前面。當父親他們在下午離開寺廟時,其實我對這離別並不感到難過,因為現在我住的地方距離他們只有一個小時的路程了。 不久之後,我必須要參加Gomang Dratsang第六級的入學測驗,這測驗是在Chora舉行的。在這重要的入學測驗日早晨,一位達賴喇嘛的信差帶來了一些禮物,其中包括一雙新的上好羊皮鞋面和皮製鞋底的靴子、一個酒紅色的dagam、及一頂黃色的帽子。我立刻換上這些新衣物當成考試裝,但是我必須要承認的是在這一番耽擱後,我應考的心情真的讓我擔心好一陣子。尤其當我知道一位比我準備考試多好幾年的喇嘛將是我在關鍵性辯論的對手時,我的心情更是無法變好。可是在考試後,我發現這一切都是多慮的。一般來說,考試當局多少都認為這考試是正式的,而我被問到的問題不是那麼地難回答。但是,從我對手回答的答案來看,我瞭解在這dratsang中,我應該要有更敏銳的思考。這考試並沒有花太長的時間,考後,我的上級紛紛來道賀我通過考試。我已經要求把搬入新家的茶會和通過入學考試的慶祝會一起舉行,很多來自Lhasa的官員、貴族、及親朋好友都來向我祝賀。沒過多久,我已經開始在寺廟交到新朋友了。 現在,我又帶著勤奮熱忱的態度再次投入我的學習,因為我真的已經荒廢學業太久了。並且,我只有在某些特定的場合才有參加Drepung喇嘛的聚會。Chuke,或又稱早課鐘,在早上四點就響起。我從來不曾錯過任何一堂在我所屬Dratsang的兩間Choras上的課或討論。我們都是用鑼和鈸所敲出的兩個音來叫大家一起上共同課,這些課一直持續到晚上。我們在早上集合一起上共同課及共同修行,在這之後有一個短暫的喝茶休息時間。如果天氣好的時候,這休息是在Choras舉行的,但如果天氣不好時,就是在Dukhang。雖然現在我已經不用太費心在宗教課程上,但下午四點時,我還是有兩堂由Ngawang Nyimala上的私人課。在吃完晚餐後不久,像音樂般的鑼聲又再度響起叫我們一起去參加在Chora舉行的辯論及討論。當這些結束後我們會一起祈禱,然後各種不同級數的晚課就分別開始了。在第六級大約有一百位學生,我們是由兩位在較高級班的喇嘛負責教學。通常我不會在晚上九點以前就回到家裡,即使回到家的話,我也會立刻在芥子油燈下打開書本讀書。 然而不久之後,這一階段密集且繁重的學習就在新年節慶的到來而被愉快地中斷。這節慶又稱為Monlam Chenmo,它是一個在Lhasa盛大慶祝並持續數週的慶典。我要求去觀看這聞名的慶典馬上就被批准了,於是我和我的僕人們啟程回到Lhasa。因為家裡的空間不夠大,所以我在外面租了一間小房子。 當我們三人準備離開時,平常安靜平和的Drepung變得讓我幾乎無法認得。經過這一段學校嚴格的訓練之後,學生被允許自由地發洩壓抑已久想要吵鬧歡樂的欲望。 (pp175)他們大聲喊叫、歡樂、並唱著興奮的歌曲走在寺廟的街上,他們也燃放煙火及計劃著各種無傷大雅的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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